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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2歲那一年,我最後一次去看他,他已經不能說話了,只剩頭可以左右轉動,他時而轉向我,時而轉向不高的天花板,多數時候轉向另一頭白灰灰的牆。

誰想得到,最後一場對手戲,我們被命運安排在這樣一個空間,用這種方式對談,我們都沒有排練。即使如此,我一樣可以感覺到,他對於我的突然出現感到震驚,這次他很入戲。

好幾次我才弄懂,他頻頻點頭用眼神是要問我:你媽呢?
我說她很好,他緩緩點點頭,再次轉向牆壁那頭,我們都向著牆,無語。

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的談話。

印象中,
我們幾乎不曾擁有過一場好好坐下來的談話,沒有。
那年代的父親沒有得到過,也不知道怎麼給,大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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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說:照片是我的新娘Vivian,她用一支影片的時間,跟她的父親好好地說話,好好說話是一份禮物,我想爸爸是收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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© Roger Wu, 2018